129.你若喜欢他,何不大方的招其为驸马(1/1)

此时,温敏彤以眼神示意殿中的两位大臣退至了一旁,可东陵皓却不以为意的冷哼道,“皇叔未免也来得太巧了,定是居心叵测。该不会,他也是为此事而来吧?”

“就算是,也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做了落下把柄的事让人诟病。本宫说过多少次,你登基在即,行事要更加稳当一些。”温敏彤低声喝斥道餐。

虽说她对东陵皓的所作所为已是万分失望,可终究还是在大臣们面前给他留足了颜面。

而立于她身旁的东陵馥,已是缓缓开口道,“母后既要谈政事,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如今,她不知应如何再面对皇叔,因了昨日的不欢而散,又因了她腹中的孩子。

从最早得知自己意外怀有身孕开始,她并没有什么机会去享受初为人母的喜悦。更多的,只是内心的挣扎与郁结。

在现代身为护士,她看过太多血缘相近的人结合,生下先天不足的孩子。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云萝公主,与东陵晟是叔侄关系。似乎有千万种理由都在告诉她,这孩子注定会夭折。

可当她得知或许云萝公主并不是东陵烨的亲生女儿时,她虽显惊讶,但心中却是庆幸的,甚至有突来的欣喜。

或许…斛.

所以,在霍昕私下告诉她,秦氏和许四娘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随他一道前往柴桑,却不想撞见了他与那女子“相认”的一幕。

原来,青芜就是姜晚词。

他爱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是她吗?所以,青芜在皇宫中设下棋局时,他不仅破了棋局,甚至还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娶这女子为侧妃。

这一切,不过是皇叔布下的局而已。

姜晚词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青芜。

思及自己在皇叔婚宴上的祝福,东陵馥心中不禁泛起了阵阵酸楚。

“馥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面色这样差。”温敏彤打量着她,心有担忧的问道。

闻言,东陵馥赶忙解释道,“母后放心,没事的。儿臣只是担心接下来你们要谈政事,儿臣留在殿中会不太方便,只怕别有用心的人会借此在群臣中搬弄是非。”

“馥儿,你就待在这里,本宫看谁敢说半个不是。日后,太子登基为帝,你作为北胤的云萝公主,理当协助皓儿稳固社稷。”

温敏彤言语间,东陵晟已走进了殿内。此刻,一众大臣与宫人们纷纷朝了他行礼。

眸光轻转,她笑言道,“没想到,不过是一点小事,竟也惊动了七弟来本宫的兰陵殿。”

瞥了眼跪地的柳素寒与刘应,东陵晟朝温敏彤拘礼后,便道,“本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找户部尚书刘应。”

“此人巧立名目多次亏空国库,现不仅让将士们的军饷发放都成了问题,连太子承诺给三个州府补发的抚恤金也无法准时兑现。”

“此等关乎北胤国运的事,又怎能算得小事?”

闻言,温敏彤瞬间变了脸色,冷笑道,“不在其位却谋其职。若是本宫没记错,这北胤现在是太子监国,七弟此举可有篡权的嫌疑了。”

“若此事被传了出去,还以为堂堂摄政王要与自己的皇侄争夺皇位。”

嗓音沉凝了几分,她继续道,“现如今,皇上虽已清醒,但尚还不能处理朝政。本宫作为东陵家的媳妇,行的是祖宗之法,自然得替皇上辅助太子处理政务,而太子来此也正是向本宫禀报此事。”

“那皇嫂就更应该明白,刘应论罪当满门抄斩!”东陵晟忽然朗声开口,铿锵的字句犹如厉雷般响彻大殿,带着冲破云霄的气势轰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瞬间,兰陵殿内的众人几乎全数顿住了呼吸。无人想到,东陵晟似并未将皇后方才的话语放在眼里。

纷纷转眸看向凤座上的妇人,大家见她正紧咬着牙关,冷冷地看着大殿中央的男人,一言不发。

“母后,刘应不能斩!皇叔无端在此危言耸听,究竟是何目的?”赶忙起身贴近了温敏彤,东陵皓看向了东陵晟。

却不想,温敏彤竟忽的厉声斥道,“你给本宫闭嘴!”

视线回转至东陵晟,她轻笑,“七弟所言甚是,刘应的确该杀!本宫方才细细看过国库账薄,有几处确实存在可疑。”

“来人!将刘应摘去官服官帽,押至宫门处斩首!再将其头颅悬挂在军营门口,以平将士们的怒气。”

若这刘应不死,便是给皓儿的登基埋下祸根。

“皇后娘娘恕罪!罪臣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太子的吩咐行事,不信可以问太子。”

此时,已有几名禁军上前压住了刘应的双臂,将他朝殿外拖去,而他血红的双目映着惨白的面容显得异常渗人。

眉间一拧,东陵皓恼羞成怒,“居然敢诬陷到孤身上来,快把这疯子拖下去砍了,将尸体扔出去喂狗。”

看着被拖出殿外的刘应

,众人见他双腿因挣扎蹬地,连靴子也给踢掉了去。

“皇嫂既下懿旨斩了刘应,便是想要给军中将士一个交代,此等弄臣自是死有余辜。窦雨官居兵部尚书,却谎报阵亡将士人数,后又与刘应勾结苛扣抚恤金,其罪理当同诛。”

在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平复过时,东陵晟再度扬声开口,话语间透着寒凉冷厉。

好一个一箭双雕,逼着她将刘应斩首,又以同罪要求她连坐窦雨,一次性让她同时失去左膀右臂。

顿时,温敏彤心中翻覆的怒气便积压在了胸口。此刻,她正紧握着双手,指甲都已深深地嵌入肉中仍是浑然不觉。

“窦雨身居要职,眼下正是北胤用人之际,本宫想保窦雨一命,让他将功折罪吧。七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相安无事岂不更好?”温敏彤虽是笑着与东陵晟商议,可话语里竟是无奈的妥协。

“兵部尚书位高权重,怎能让窦雨这般劣迹斑斑的奸臣担任。近日,帝都附近有不少驻军滋扰百姓,强盗一般私闯民宅强抢钱粮。本王还听说有两名妇人也因此失踪,皇嫂可有耳闻?”

眉梢微扬,东陵晟淡淡地看着温敏彤,话语中依旧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闻言,东陵皓愤怒之余,却见温敏彤忽然站了起身。直觉有些不对劲,他一手搀扶上才发现,母后竟然浑身都在颤抖。

皇叔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母后竟会害怕成这样?

“来人,如摄政王所言,传本宫懿旨削去窦雨的兵部尚书一职,打入死牢。三日后刑场,斩首示众!”

凝眼看着东陵晟,温敏彤的额角已有青筋突突而跳。

他在利用秦氏与许四娘威胁她!总有一日,她要将这男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

皇叔对母后所说的失踪的两名妇人,应该就是秦氏与许四娘,可为何母后如此畏惧?

东陵馥将身子轻倚上冷硬的高耸红墙,垂眸看向了地面。这是一条出宫的必经之路,她正有意无意地用脚踹着地上的小石子,想着方才殿中发生的一切。

皇叔似乎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气势逼人,且凌驾于皇权之上,就若一名王者般不容任何质疑。

片刻后,待东陵馥转眸瞥见东陵晟所乘的轿子缓缓而来时,她径直走了上前将其拦下。以身子阻在宫道上,她扬声道,“东陵晟你出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当东陵晟掀开轿帘的一瞬,他阴沉的脸色已告诉了她,这男人十分生气。

看着他下了轿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东陵馥咬唇驻在原地,丝毫没有因他凌人的气势而退怯。

相视而立的二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已变得如此淡漠疏离。

此刻,不知是否因了皇叔眼底那一抹不耐,东陵馥的心竟是揪了起来,淡淡地疼着。

咬牙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她道出了来意,“秦氏与许四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霍昕告诉你的?”东陵晟眸光远凝,嗓音淡淡。

“这与霍昕有什么关系?”东陵馥不解。

见眼前男人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正见霍昕朝着他们而来,其身后还跟着一支禁军卫队。

“参见摄政王。”凝了眼东陵馥,霍昕上前行了礼。

东陵晟只是淡淡应道,“嗯。”

瞧见霍昕身后的禁军已行了过来,东陵馥退开几步险些撞上轿子时,霍昕已快速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旋身带至了另一侧。

垂眸看向怀中女子,他低声轻斥道,“怎么还这般粗心大意,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如此亲密的举动与言语,处处都在诉说着她与霍昕之间的关系不单纯。

可不知为何,东陵馥并不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只是淡淡地看向了一旁的皇叔,似在期盼他或许会有别样反应。

“霍将军此举可是以下犯上,别忘了尊卑有别。”东陵晟虽是同他道着话语,可目光却落在了霍昕怀中的女子身上。

闻言,东陵馥的唇角忽然弯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是我允许霍昕这样做的。皇叔近日颇为繁忙,怎么有心思关心起云萝来了?”

东陵晟眸光一暗,冷冷笑道,“你若喜欢他,何不大方的招其为驸马,也不至于落下话柄。”

说完,他已不再看她,只是转身坐进了轿内。

目及他的轿子渐渐远去,东陵馥看向身旁的霍昕,轻轻一笑,“你快去忙吧,我回锦芙宫了。”

但此刻,她似乎更像是落荒而逃。

因为,她倔强地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在外人面前展.露无.遗。

看着东陵馥离去的背影,霍昕深凝了目光。

什么时候,我才能取代他,占满你的心呢?

*****

芙宫。

秋荷与玉岑二人正立于大殿的门口,时不时的朝院门处张望着。

片刻后,待一抹纤薄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视线中时,二人已是快步迎了上去。

眼见这女子似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玉岑忙一手扶上她的手臂,笑言道,“公主,你累不累?饿不饿?待会是要先回内殿休息休息,还是先吃些干果糕点,亦或是品茶赏菊?”

半晌,瞧这女子只是轻垂着眼眸沉浸在思绪中,并不回应她的话语,玉岑转眸看向了一旁的秋荷,挤了挤眼。

仿若在说:主子今日这是怎么?完全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你快想想办法。

秋荷眉眼轻轻一瞪,便微微颔首,似在回复:知道了,你一会将主子带到院里来。

玉岑心领神会的撇了撇嘴后,便将东陵馥拉至了圆桌旁坐下,而秋荷则是迅速转身离去。

忙吩咐候在一旁的宫人端上备好的茶水干果与糕点,玉岑屁颠屁颠的将这女子平日里爱吃的干果都剥好去核,放入了盘中。

片刻后,待东陵馥终是回过神来,瞥向面前的玉盘时,才又轻眨着眼睫看了看殿内,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秋荷呢?”

“公主稍后片刻,她去去便来。”展眉一笑,她又道,“不如,我们先去院子里候着吧。”

略显莫名的随了她的搀扶起身,东陵馥疑惑道,“为何要去院中?”

“公主一会就知道了。”玉岑眉眼弯弯的一笑,便吩咐了其他宫人将软椅与桌塌一道搬了出去。

缠满藤蔓娇花的凉棚下,东陵馥正显纳闷地看了眼这女子后,便见朱漆院门教人徐徐地推了开来。

瞧着秋荷虽一路走来,却还不时的回望院门处,她不禁问道,“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鬼?”

此时,已立在她身旁的秋荷便是挑眉一笑,“公主一瞧便知。”

随着秋荷击起洪亮的一掌,那院门便再度开启,而此番进入的则是几名样貌柔美的舞姬。

待清幽的琴音徐徐绕耳时,这几名女子已吟调起舞,美轮美奂。

瞥了眼坐与软椅上的女子,待秋荷见她面色淡薄,眉间仍锁着抹不易察觉的烦郁时,便忽的挥手示意她们打住。

忙俯身朝了东陵馥一福,几名舞姬颇为识趣的躬身退出了院内。

下一秒,开启的院门处又进来了两名踩着独轮的小太监。

见二人一面在略显摇晃的独轮上做着各式花样动作,一面还抛接着彩球,玉岑已是看得两眼精光,连连叫好。

可东陵馥瞧这二人甚是讨好的滑稽模样,却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并无大喜之色。

心思细腻的秋荷在见得这般情景后,忙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笑得开怀的玉岑。

略显怔愣地看了看她后,玉岑忙意会到了什么,便噤了声息不再喧哗,而是俯身朝东陵馥征询道,“公主,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表演,我们再看下一个吧。”

“怎么,还有吗?”东陵馥瞥了眼身旁二人,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娇俏的朝着她一笑,玉岑应道,“那是,咱们的秋荷姑娘可是费了心思的,公主便看着吧。”

闻言,东陵馥低眉饮茶之际,已有一个毛团团的小东西映入了她的眼梢。

骤然抬起双眸,她正见一只穿着小布褂的猴子“噌噌”地向她跳近了几步,而后便伏在地上朝她行了个大礼。

瞬时被它乖巧可人的模样逗乐,东陵馥忙用手指了指,朝一旁的二人道,“这个小家伙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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