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馥儿,朕需要你的帮忙(1/1)

此时,牵着它脖套绳索的小太监亦在行礼过后,便开始训教着让它现出各项绝活来博取东陵馥的欢欣。

这小猴双眼晶亮,动作机敏,脑瓜亦是十分灵活。便是看着众人都教它逗乐而笑,它亦在表演之余,即兴模仿着大家的动作,且姿态夸张。

这一面,让东陵馥已是笑得捂上了酸痛的肚腹。

只是,就在众人都沉浸于欢笑中时,这小猴却忽的挣脱了脖套上的绳索,几个跳跃蹬上了东陵馥的桌塌,伸手便捡干果来吃。

这一幕,让玉岑与周围的随侍宫人惊呼了一声,而秋荷则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它,欲要伸手去捉,可东陵馥却一把拦下了她餐。

“公主恕罪,都是奴才管教无方,才让这畜生惊了公主的驾!”此刻,负责驯养小猴的小太监已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连连讨饶。

“无妨,快起来吧。”东陵馥瞥了眼他,便将视线拉回至了小猴身上斛。

此番,受了惊吓的小猴已是朝后退开几步,目光警觉的望着众人。

兀自从盘中捡出几枚干果,东陵馥放入掌心后,便缓缓递至了它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小猴犹豫着用毛茸茸地手试探一番,发现并无危险后,才放心的将干果拿在手中开始啃食。

见东陵馥饶有兴味的喂食着小猴,众人一颗提着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而那小太监更是悄悄地低头拭去了额角的冷汗。

*****

入夜。

在被玉岑与秋荷两个丫头拉着看了一下午的杂耍表演后,东陵馥此番终是清净了下来。

吩咐二人先行休息不必再伺候着,她独自一人出了锦芙宫的院落,在宫中的花树小道上漫步散心。

微凉的晚风拂过女子的脸颊,轻卷起脉脉发丝,东陵馥凝眼看向幽月下的九重宫阙时,却在前方的另一条宫道上瞥见了皇后的凤撵。

而她此去的方向,正是长倾殿。

母后已下了懿旨,明日便是太子大婚之日,可她在入夜后去见父皇究竟是何意?

只觉心中的疑惑隐隐不灭,东陵馥忽的转身朝了左侧的小道而去。

赶在皇后的凤撵到来前行至长倾殿,她见殿前原本负责职守的护卫竟全数不在。这般从未有过的奇怪现象,让她已是揣着抹探究之意,不着痕迹的潜入了殿中。

此刻,长倾殿内连随侍在左右的宫人们都没了踪影,处处透着不寻常。

缓缓走入内殿,东陵馥目光一探,便瞧见清瘦憔悴的东陵烨,正静卧在雕有盘龙祥云的龙榻上。

细细回想一番,自她穿越到这异世来后,东陵烨便由于伤重失血一直昏迷不醒。即便如今清醒了过来,他又因了瘫痪而终日卧床不起。

看着双鬓染上霜白的男人,东陵馥轻凝了眸光。

他不过才到中年,却看上去苍白到犹似已入迟暮。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场景竟让东陵馥心头泛出了微酸之意。并未多想什么,她便走到了龙榻旁沿着边缘坐了下来。

“谁?”

躺在龙榻上的东陵烨艰难中开了口,好似仅仅只道这一个字,就已耗费了他全身的气力。

忙用双手握上了他微微抬起却颤抖着的右手,东陵馥轻声道,“父皇,我是馥儿。”

闻言,东陵烨猛地睁眼,定眸看向了她。

待在烛火微光下辩清她的面容时,他竟挣脱了她的双手,竭力的似想坐起身来。

可努力了半晌,他终究还是重重地跌回了床褥中。此刻,这男人脸上狰狞的模样可见他并不好受。

也难怪,他毕竟在这里躺了许久。

“父皇,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在生儿臣的气。但儿臣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可不要生气。”东陵馥说着,已再度握上了他的手臂。

此时,尽管东陵烨仍旧挣扎,却都无济于事。顿住目光,他略显莫名地看着东陵馥在自己的手臂上顺着穴位按压推捏。

“父皇在龙榻上躺了这么久,肌肉定会有不同程度的萎缩,所以才会使不上力。这般按摩捏拿,会让你好受一些。”

东陵馥不经意地说着,只是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并未发现东陵烨看她的眼神竟是缓和了许多。

此时,殿外传来了一抹响动,隐约中还有温敏彤的声音。

瞥了眼殿外,东陵馥刚站起身来,便觉衣袖被猛地攥住。她低头一瞧,却见东陵烨颤抖着开口道,“藏…藏…”

父皇为何要让她藏起来?

东陵馥虽不解其中玄机,也还是决定在内殿中寻个隐蔽处藏起来,静观其变。

目光落向放有柜阁的帐幔处,她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后方,将自己匿在了暗影中。

听闻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东陵馥只觉似乎除了温敏彤以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人,此人究竟会是谁?

“皇上,身子可好些了?你若有不适的地方便

告诉臣妾,臣妾这就去传太医来给皇上诊治。”

缓缓打量过卧在龙榻上的枯瘦男人,温敏彤忽的笑了起来,“哟,瞧臣妾这记性,皇上现在不能说话,就连身子也瘫痪了。”

“紫磷丹的滋味如何?这可是本宫千辛万苦才寻来的。”

“为…什…”

“皇上想知道为什么?”轻轻挑眉,温敏彤看着龙榻上已因怒气而涨红了脸的男人,缓缓问道。

见得他这般模样,她只觉自己今日在兰陵殿内受的东陵晟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别以为臣妾不知道,你封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姜晚词为妃,甚至让她宠冠后宫的真实目的。”目光悠悠地看着他,她嗓音却已凌厉。

“臣妾与皇上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若是对皇上的一举一动都不了解,岂不是白活了?你让姜晚词这贱人暗中调查臣妾,皇上可有什么结论了?”

“馥儿与皓儿可都是唤了你父皇,而你不也向来最宠爱馥儿吗?”徐徐朝他凑近了几分,温敏彤缓缓道出的字句,如火如毒。

“别与他废话,今日就是他的死期。”此时,与她一道进来的祝文良略显急切的开了口。

死死地盯着龙榻旁的二人,东陵烨随着一声闷响而起,已从龙榻上挣扎着跌了下来。

趴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他再也无法道出半个字。

眸色寒凉的看着似苟延残喘的东陵烨,温敏彤冷冷道,“明日,便是皓儿的大婚之日。而皇上,则会因伤势过重,不治驾崩。”

“本宫会顾全大局决议秘不发丧,而众大臣则会联名上奏,国不可一日无君。届时,整个皇宫乃至是帝都,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中,就算是东陵晟也无力回天。”

忽的扬唇一笑,她继续道,“东陵晟因串通天琰宗谋反,丞相会派兵前去围剿摄政王府,阻止他入皇宫,就算他搬出秦氏与许四娘也无法逆转。”

“谁会去相信,一个谋反之人所说的话呢?”

“皇上便安心上路吧。”目光缓缓挑向身旁的祝文良,温敏彤笑得阴寒。

下一秒,祝文良便俯身蹲在了东陵烨的身旁。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药丸,他一手捏上了这男人的脸颊。

见他竟是紧咬着牙关不肯松开,早已失了耐心的祝文良伸手掐过他的脖颈,强行使他张开了嘴。

将红色药丸重重地塞入东陵烨口中,他以蛮力迫使这男人吞下后,才收手站了起身。

眸色冷然的看着已孱弱到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的东陵烨,祝文良挑眉哼笑了一声,便同温敏彤一道转身离去。

此刻,藏匿在柜阁后的东陵馥已是略显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偷偷地拨开帐幔朝内殿看去,待她确认这二人都已走远后,才赶忙冲了出来。

几步来到龙榻旁,东陵馥一眼瞧见倒地的东陵烨后,便蹲下身子吃力的将他扶了起来。

让他面部朝下伏在自己的腿膝上,她开始推拍着他的背脊,并以指尖强行压住他的舌根,促使他将吞入的药丸吐出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后,随着东陵烨被激起一阵猛烈的咳嗽,那枚红色药丸亦从他口中掉落了出来。

见这男人终是脱离了险境,东陵馥才松下一口气。

将他缓缓移至龙榻旁靠着,她正起身去唤宫人前来将他抬上龙榻时,原本正在轻轻喘息的东陵烨竟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凝声道,“馥儿,朕需要你的帮忙。”

*****

翌日。

宏伟华丽的皇宫中,因太子的大婚到来,那红彤耀目的艳喜之色已是缀了满目。而从皇宫的清和门一直到镇远将军府,则是十里红妆,绵延不灭。

作为太子东陵皓唯一的亲妹妹云萝公主,东陵馥自是担当了此去镇远将军府迎接新娘的任务。

清晨起身后,玉岑便应了皇后的吩咐将备好的二十套华服让宫女一并呈至了锦芙宫,由东陵馥挑选。

从其间择了一套荷色双蝶千水裙,再由秋荷伺候她穿戴好后,玉岑便替她挽了个随云髻,描画了精致灼眼的妆容。

愣愣地看着镜中容颜倾城的女子,东陵馥忽的撇嘴道,“今儿又不是我大婚,何须要扮作这般模样?”

手拿雕花木梳替她柔整着垂在肩头的发丝,玉岑挑眉笑道,“那可不,就算今日是太子大婚,我们这云萝公主也得漂漂亮亮的去接人。”

“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指派奴婢拿了二十套衣裳过来。”

侧过身子撩了撩裙摆,东陵馥一眼凝过后,便道,“好了,走吧。”

随着迎亲队伍一路来到扎满红绸云锻的镇远将军府,东陵馥在府中众人朝自己行过礼后,便在喜娘的带领下,去到了李惜的厢房。

一手推开厢房木门,她望了眼四周都在忙碌而去的下人后,便反手关上了木门。

目光落向独坐在铜镜前身着大红锦缎衣裙的

女子,东陵馥缓缓地走了过去。

透过铜镜看向身后姿影芊芊的女子,李惜轻轻地动了动唇角,“你来了。”

踏至她身旁顿住,东陵馥看向这女子眉眼间凝绕的淡淡愁楚,轻声开口道,“再过几个时辰,你便要成为太子妃了。”

“趁着这出嫁前的最后关头,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次?我掩护你从府中逃出,你去找东陵钰解释一番,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

抬眸看向她笑了笑,李惜一手拉过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便悠悠道,“多谢公主,让你费心了。”

垂眸凝向首饰匣中的琳琅珠玉,她浅叹道,“我已没有再任性的资本了。一日前,娘亲拿了她的性命来要挟我。”

“她说,若我敢逃婚,也不必让皇后赐死李氏一族了。她会率先吞下随身携带的毒药,以死谢罪。”

“至于其他的,我已顾不了太多了。”取出一枚夺目绚烂的发簪拿在手中把玩,李惜的眼中却是荒芜一片,“我不像你,贵为公主,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唇角凝出一抹苦涩笑意,她自嘲道,“我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讨好太子与皇后的棋子。”

紧了紧她的手,东陵馥亦是无奈笑道,“你又怎知我就能选择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呢?”

闻言,李惜转眸细细地打量着她,心中竟是有些担忧,“才几日不见,你为何看上去竟是消瘦了许多?”

看着东陵馥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已似猜到了些什么,目光尽显凝重。

将手中的发簪放回首饰匣,李惜正欲寻点别的话题打破这份幽寂时,厢房木门却被推了开来。

喜娘一见她,便快步踏了过来,谄媚的笑道,“这入宫的吉时便要到了,姑娘还是快些将喜帕盖上吧。”

从旁侧的桌案上拿过木盘中呈放的锦绣喜帕,喜娘将其轻轻地展了展。

见李惜此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无异议,她忙将喜帕盖在了这女子的头上。

此时,另一名喜娘则是将一枚红得透亮的苹果放入了李惜手中,以示她得一直拿着。

看着这般繁缛的成婚礼节,东陵馥不觉站了起身,便是退到一旁,好让喜娘们忙碌。

半晌,待所有事宜都已打点妥当后,李惜便在喜娘的搀扶下朝了院中而去。

此时,李夫人正在院中巴巴的望着她,悄悄抹泪,可李惜却只能由喜娘搀着一路朝了迎接她的奢华喜轿步步走去。

来到喜轿前方,喜娘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将她送入轿中后,那洪亮铿锵的锣鼓声便轰然响起,鸣彻云霄。

随在喜轿后方上了马车,东陵馥静靠在车上,同迎亲队伍一道朝皇宫而去。

徐徐挑开帘幕,东陵馥将目光朝外一探,除却官兵们连成一线维护秩序外,街道两旁尽是围观的众人。

这原本就甚是繁华的街道,已被看热闹的百姓们挤得满满当当。

许久,待迎亲的仪仗缓缓进入清和门时,东陵馥却在宫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

见这女子眸中瞬间现出了一抹震惊之色,一旁的玉岑不禁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忙将眼底的异色一抹而过,东陵馥摆了摆手,“无碍。”

目光仍旧注视着身影出没的位置,她微凝了双眸。

凌霄不是已死了吗?

转念思及自己昨夜在长倾殿所经历的一切,东陵馥只觉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已超出了她的想象,且处处透着玄机。

看来,一场腥风血雨的皇位争夺战已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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