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凝之拿着那一串安全套，像是戴围巾一样，戴到了李昀清脖颈上，装可怜道：“你是变态吗？这样对待病号的也有？”
“是吗？我是变态的话，那你的手现在在做什么？”李昀清声音有些哑。
杨凝之的食指尖缓缓地划过李昀清的脖颈，停留在他的喉结上，不长的指甲轻轻地搔刮着裹着他喉结的那块皮肤。
“嗯？”杨凝之微微一笑，眼角微微挑起，带着惑人风情，“变态的人，不是你么？竟然半夜去药店买安全套了，我估计你买安全套时，所有女人的眼光都带着欲念……”
“看来……到底谁是变态，现在有待商榷。”李昀清觉得她的指甲尖尖的，挠得他心痒痒，喉头耸动。
“舔别人脚的人才是变态。”杨凝之有些埋怨似的看着他，收回了那只引诱着他的食指。
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李昀清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道：“你敢逗我，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唔……”杨凝之微微瞪大眼睛，感觉到他骤然碾压而下的热吻，让她喘息不过，似乎比往常都要暴戾得多。
她微微挣扎了，这小小的动弹，对于上方已经化身成为真正的变态的李昀清而言，不过只是又一份让他心动的邀请。
她最终没有挣开他。一个暴戾的吻，如同抽光了大半气力一般，杨凝之微微喘着气，没来得及找回自己的呼吸，就重又被上方的人夺走了。
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之间，她的双手便被按到了头顶，不由自主地，完全地被他完全控制了。
所谓“照顾病号”的说法，也随之消散在了旖旎的气氛中。
……
第二天早上，睡得昏沉的杨凝之是被李昀清的电话吵醒了。
“是，我需要你把那边布置好……对，没错。”
杨凝之眯着眼眼翻了个身，迷糊地看着李昀清对着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只觉得他的语气十分认真。
“可以，就这样办。”
李昀清挂了电话时，杨凝之已经从床上坐起了身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哑地道：“怎么啦？”
“云琛的事情，小事而已，。”李昀清勾唇一笑，敷衍了过去。
杨凝之也没有怀疑，只是打了个哈欠，便下了床，晕乎乎地，一手抓着头发，一边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杨凝之刚刚走进浴室，李昀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李先生，您好，您订的东西已经到了，我看到我们策划人这边写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是吗？”
“对。”
“好的，晚上我们这边会提前一个钟，去定好的地方等您。”
“嗯。”李昀清挂上电话，便是一笑，心想：虽说凝之没有要求过，但是……果然他还是得把该做的事情做到底呢。
这时候，在卫生间里，不清醒地刷着牙的杨凝之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搓了搓鼻子，有些茫然地看着镜子里满嘴巴泡沫的自己，心想：感冒了？……
……
晚上，吃完晚饭的杨凝之如她所写好的攻略一样，带着李昀清到了台北101大楼。
101层楼高的大楼有着像是中国古代高塔似的设计，层层叠起，如同竹子一般，挺拔而壮观。
“好多人。”杨凝之站在排队等着上顶楼的队伍里，看着远处队伍的尽头。
……
好不容易等到上了顶楼，刚刚出了电梯，便是一派豪华的气氛，棕红色带着花纹的地毯，全环绕透明的落地式玻璃，和玻璃边设置的皮质沙发椅，专门给人坐下来欣赏外面的夜景，甚至还有酒吧。
顶楼里人很多，却不吵，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坐着，有的站在窗边，各自看着各自的景色，仿佛都沉沦了一般，下意识地都压低了各自说话的声音。
杨凝之好奇地各处看着时，李昀清买了两杯酒回来，递给了她。
杨凝之接过那杯酒，啤酒的浓香涌上鼻尖，杯中冰块漂浮着，托起了一个圆圆的黄色的球，看起来像是雪糕一样。
“这是什么？”杨凝之喝了一口，又拿了小勺挖了一口那个雪糕，便惊讶地道：“芒果味的雪糕球放在啤酒里？”
“嗯，意外地挺好喝。”李昀清笑着，也有些惊讶似的。
“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呢……”杨凝之抿唇又是喝了一口，然后眼光便看向了窗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站在台北最高的建筑里，俯视着整个城市，灯火辉煌，那些金色的灯光，璀璨得让看着它们的人的眼眸也染上了一层光彩。
“站在这里看着，觉得所有东西都好小。”杨凝之笑了笑，又看向李昀清，道：“昨晚肚子不舒服那时候，我跑到卫生间里去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李昀清看着她，微微一笑。
“对于大部分按照寻常的感情道路走着的情侣们而言，我们两人的这条路，走得真的好奇怪。”杨凝之仿佛在说着谜语似的，话语间的意思有些模糊。
李昀清也难得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便笑着问道：“怎么说？”
“就是……那些对于情侣而言，很重要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却因为我们太过可怕的生活方式，而让我们把那些原本应该重要的事，给变得不重要，甚至微乎其微起来了……”
杨凝之吃了一口雪糕，有些被冻到似的，眯了眯眼。
她又马上继续道：“像是同居这件事情，我们从一开始就住在了同个屋檐下，而对于那些遵循着正常的感情道路走着的情侣们，同居这件事，可能要等到结婚后才会发生。
“相比起普通的‘表白、交往、同居或者结婚’，我们的顺序似乎有点乱。”
杨凝之有些好笑似的，看着李昀清。
“对此，你感到不开心吗？”李昀清笑着，走近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五指缓缓地穿过她的，十指交缠。
“情侣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我已经很开心了。”
杨凝之仰头看他，笑了出来，道：“只是因为你的身份非比寻常，加上我的人生经历也是有点坑爹。所以，我们的生活比起普通人来说，真的复杂许多，遵循正常的感情道路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我问你……”李昀清低头看她，道：“如果我努力着，把所有情侣间的事情，做得像是普通人那样的话，你是不是会觉得更好？”
“嗯……这个嘛……”杨凝之沉思了一会儿，便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道：“拜托，你根本就不了解普通人是怎么做的吧，教父大人？不用勉强了啦。”
“我觉得，太过平淡的生活可能不适合你，但是有时候看着你，又会觉得，如果能给你一点普通的生活，你是不是会轻松一点。”李昀清抬手抚上她的脸，对她笑着，笑得有些无奈。
“虽然说有时候会觉得好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那时候就会觉得‘啊其实能够过平淡的日子也不错呢’，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觉得能够每天和你在一起，我是赚到了的。”
杨凝之抬手按住他捧着她脸的手，抓着放到她的唇上，她便吻了一下他的手心。
……
“教父大人，您已经非常非常非常的棒了，成为普通人对你来说太困难了……”杨凝之笑着看他。
“我做了这么多普通人会做的准备，你现在突然跟我说不用努力了，让我情何以堪。”李昀清又是有些无奈地，笑了出来。
杨凝之有些疑惑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安似的，犹豫着道：“你做了什么普通人的准……”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到李昀清一对淡琥珀色的眼眸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亮。
他静如止水的眼眸上，绽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与他勾起唇来时那忽闪而现的酒窝似的，荡漾着，让杨凝之一阵心悸。
杨凝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旁边一面玻璃外的世界瞬间亮了起来，仿佛上帝拉开了早晨的窗帘一般，金色阳光万顷就那么洒在了她半张脸上，让她想要眯起眼睛，却又想要贪婪多几缕光亮。
她缓缓地转过头，眼光穿过那玻璃，落在对面一栋大楼上——
原本暗沉地隐没在黑暗中个大楼，此时通体光亮，无数扇玻璃窗都亮了起来，拼接起来，变成了两个英文单词，两个无数人梦想着的，无数女人愿意付出一切去获得的英文单词——
marry me.
两个单词，直截了当，没有一点疑问的痕迹，带着绝对的自信，自大得让人恼怒，却又恼不起来——
对于杨凝之而言，世界上也只有那么一个男人，能够发出这么自恋的命令。
“什……么……”杨凝之睁大着的眼眸里闪着那两个单词的光亮，直到那眼眸化成了一汪清泉，晃动着，便流动了起来。
她转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昀清——他此时笑得开心，笑容依旧风情万种，美得让任何人看着都只会觉得心惊，却单纯得仿佛小孩子一般，带着纯粹的得意之意。
“昀清……你……”
杨凝之微微喘着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昀清。
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像临终了一般，让她担心不已，却又激动不已。
李昀清看着她，勾唇一笑，便突然地低下了头，弯下了身子。
他修长的腿一弯，便单膝跪在了杨凝之面前。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来，抬头看她，笑容璀璨。
他节分明的十指捧着那个盒子抬起，送到了杨凝之面前，一手托着，一手打开了，里面一枚镶嵌了两圈黑钻，做工精美的戒指，展现在了杨凝之面前。
杨凝之低着头看着李昀清，看着他笑着，期待着似的看着她，而她却已经泣不成声。
“昀清……”杨凝之一个眨眼，眼泪便从她红红的眼眶里滑下来，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李昀清唇线微微动了起来。
他看着她，缓缓地，坚定地道：“这次我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样做的，这次我是按照普通人的方式来的——单膝下跪地请求你，真诚地请求你——嫁给我。”
杨凝之咬着下唇，抬手便抹了抹眼睛，却还是没有止住眼睛继续留下来。
她呼吸混乱，开了口，话语断断续续的，带着恼意，道：“可恶……这样根本就不普通嘛。”
杨凝之恼着，却是破涕为笑了。
她看着李昀清，笑着，道：“你做得这么过，我还能够嫁给别人吗？我只能嫁给你了。”
随着她这句话，不知不觉聚集到了他们两人旁边的围观人群瞬间爆发了高涨的掌声和呼声。
李昀清原本还有些不安，这下也突地放松地笑了出来。
他马上拿出那个戒指来，站起身来，抓起杨凝之的手，看着她无名指上那枚三色戒指，笑道：“看来要把这个摘下来了。”
“摘吧，可恶。”杨凝之一对红红的眼睛看向了李昀清，道：“摘了戴到中指上吧……”
李昀清微微一笑，便摘下了那只三色戒指，给她的无名指套上了新的戒指。
他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笑道：“我求婚两次了，就算你这次不答应我，你也得嫁给我。”
“哈哈……这是什么歪理……”杨凝之笑了出来，有些好笑地看着李昀清。
李昀清笑着，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垂着眸，笑着便吻上了她的唇。
杨凝之也笑着，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回应他的吻。
随着他们的一个亲吻，围观的人群众又一次爆发了高涨热烈的掌声与呼声。
他们拥吻着的剪影落在那面落地窗上。
隔着一面玻璃，外面的黑夜早已经被那对面闪耀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两个英文单词点亮，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沐浴上一层灿烂的金色，美得让人惊叹。
……
直到夜幕渐渐深沉之时，在101大楼参观的人群也渐渐地散去，杨凝之和李昀清也在其中，跟着一大波人下到了一楼，便到停车场取了车。
“还想去哪里吗？”李昀清将车子驶入大马路上，一边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杨凝之。
“嗯……师大夜市吧？离我们酒店不远。”杨凝之拿着手机，开了谷歌地图的导航。
“行。”李昀清看着一眼导航，又道：“明天或者后天，婚礼策划那边的人会过来，你跟她们谈一下吧。”
“嗯？你已经叫人开始准备啦？”杨凝之有些惊讶。
“去年年底的时候开始准备的。一直到现在，都是策划人那边在做的我已经让他们尽量做多几个方案出来了，我对这个不是很清楚，你看着选个喜欢的吧。”李昀清有些无奈似的勾起唇来。
“好呀，那就明天吧？”
“好。”
“话说，我想到个事情……”杨凝之有些好奇地眯起眼来，看着李昀清，道：“伴郎……是秦一和林淇吧？”
“对。不过我还没跟他们说过这件事。”李昀清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蹙起眉来，道：“太早说，林淇会兴奋过头，然后变得很烦人。”
“哈哈……我想也是。”
杨凝之笑了出来，又有些认真起来，道：“秦一那个身份，万一出来做伴郎，肯定上娱乐新闻，然后你也会被人肉……我也会被人肉……”
杨凝之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人肉……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有些沉重起来。
“不喜欢的话，可以叫秦一把脸遮起来。”李昀清平静地提出了建议。
杨凝之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她无语地看着李昀清，笑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让他蒙住脸哦，有一个让人看不见脸的伴郎，不是更让人怀疑么？”
“这个问题你放心吧，届时到场的客人里不会有媒体，消息也会封锁的。从以前到现在，我很少公开露面，媒体其实挖不到我的什么八卦，也自然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秦一才是那个一直被娱媒惦记着的人，所以，只要秦一这边做好保密工作，我和你还是很安全的。”
“这样……毕竟，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嘛。”
杨凝之摊了摊手，又笑道：“不过，教父大人您这么有信心，我就不担心这茬了。”
“你知道就好。”
李昀清伸手握住她的，十分满意似地，笑道：“非得等到我求婚第二次了，你才能够完全相信我么。”
“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愧疚的说……”杨凝之撇了撇嘴，大方地承认了李昀清的话。
李昀清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也没再继续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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