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1/1)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谢舒采双手插兜, 睫毛半掩, 脑袋沉重, 无精打采的走到路边拦车。

比起喝酒, 宁愿回家睡一觉。

全身似是被车碾轧过,真她妈难受。

齐雨死缠烂打,只好陪他去一遭。

掏出手机准备给叶宝发个信息, 让她今晚自己吃饭。

“舒采。”

迎面传来一声女音, 登时让他惊诧住。

齐雨瞪大眼睛,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这漂亮的女人是谁啊?

谢舒采淡淡地看去, 眉毛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

一针见血, 语气真是冷到北极去了。

齐雨哆嗦了一下,眼珠子直转, 撇了眼旁边的豪车,心里惊叹。

这女人真有钱。

谢舒采看了眼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今天喝不成了,下次吧,我请你。”

“哎,你小子真是事情多啊, 那我先走了, 不打扰你。”潜意识里感觉这个女人跟他有关系, 两人长得可真像啊,不会是亲妈吧。

不过这些事,他不好插手,先走为妙。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鞋,穿着一身艳色长裙,气质优雅。

两人对视而立,她目光温柔下来,低声说:“你过得怎样?”

“托你的福,一直很好。”

“舒采,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会照顾你,你爸爸也会接受你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眸色冷下来,问。

女人竭力保持微笑,眼圈泛红,“我来找我儿子不可以吗?”

谢舒采哼笑一声,道:“儿子?哧,你儿子早已经死了。”

“谢舒采,我不是来跟你谈判,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无视一眼。

谢荛站在身后尖声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是你妈妈!”

“谢棠才是我妈妈,你只是个陌生女人。”

高跟鞋磨擦着地面发出蹬蹬的声响。

谢荛挡住他的去路,眼睛恨不得在他冷冰冰的脸上戳出个大窟窿,道:“她不是,我才是!你看清楚,你是我生的,是我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我婚姻的剥夺者!她偷走了我的男人跟儿子,舒采,我才是你妈妈呀!你宁愿过穷苦的日子,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谢舒采捏紧拳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这么多年,我只清楚,是她辛苦把我养大,而不是像你这样,为了老头子的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卖了,你不配做我妈!”

啪——!

一个耳光响亮的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谢舒采脸上顿显几个手指印,他瞳仁收缩,嗤笑一声,舔了下嘴角说:“你还是一样,喜欢打我耳光。”

谢荛瞪大眼睛,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扭紧自己颤抖的手指。指甲血一般的艳,细瘦的手腕血管突突直跳。

她不容置喙道,“你没有资格来责备我,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否认你是我儿子。你爸因为谢棠囚禁了我十年,谁能明白我的苦衷。不过最后呢,他依旧没有得偿所愿,谢棠已经死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在一起。”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给你应有的生活。”

谢舒采不想跟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从她口中听见谢棠两个字,内心多出了几分怨恨。

“回家?我有家吗?一直以来,钱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荛高傲地抬起下巴,义正言辞:“是,很重要。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心里掀起一波低潮,他弯了弯唇,笑的分外冷血。

“是嘛,原来是这样。我妈是怎样死的,你知道吗?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亲人,最后呢……丈夫给自己的妹妹抢了,还私怀了孩子,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被你卖给了那些下作的男人,她失去的,你永远都无法偿还。”

“你可怜她,难道我就不可怜吗?”

谢舒采嘴角噙着笑,冷漠道:“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除了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女人坚如磐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疯子。”

他回过身,看也不看一眼便走了。

十年。

谢荛还是出来了。

可是姨娘却死了。

脑海里,永远也忘不了,姨娘死不瞑目的眼睛,满地的血模糊了视线,充满哀伤与绝望。

姨娘的一生逃不开被男人们玩弄的结局。

如果没有被别人强.暴,她兴许会想活下去。

事实始终让人意外。

他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谢舒采没有直接回家,再次去了冰场,继续练习。

只有不停息地运动,才不会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

面临近期比赛,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半夜,叶宝起床看了眼钟,三点多,他的房间还是空的。

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

自顾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那么固执,身体撑得住吗?

谢舒采浑身无力地回到家,看着屋里的光,疲倦地坐在外面树下的石头上。

头疼得快裂开了,脸色白的如纸。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无法挥去不适。

甩了甩头,沉重的呼吸了口气,体内有一团火气欲要冲破牢笼喷洒出来。

身体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

分外煎熬。

猛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倾去。

淡淡的香甜席卷而来,熟悉的味道。

在他闭上眼睛前,叶宝突然搂住他的上身,神色焦急,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耳朵嗡嗡,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唇,眯起眼睛,苦笑一声,倒在她怀里。

“谢舒采!谢舒采你怎么了?”叶宝听见门外有动静就跑出来看,不曾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当下之际,赶紧把他带去医院。

……

药水味浓烈的走廊,躺着很多患者。

死气沉沉的医院,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半夜医生护士来回走动,检查。

谢舒采躺在病榻上,陷入昏睡,呼吸声很重。

从上车前,他的手一直紧抓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贴合着她的肌肤,烫得骇人。

叶宝站在一边,看着男医生给他量体温,焦躁不安,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医生,他,他有没有事?好像发烧了。”路上摸到他的额头很烫。

医生抽出体温计,白了她一眼,问:“是家属吗?”

“啊,是的。”

“四十一度,烧的很厉害。”

叶宝一听,吓得心脏都揪起来了,连忙抓着医生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忙问:“这该怎么办,医生要不要紧?”

医生甩了甩温度计,拿出笔在病历上写着天文数字,扯开自己手,看着无礼的小丫头,“他有事,别碍着我开药。”

叶宝脸色煞白,缓缓松开手。

“好了。告诉我,他是什么血型,有没有过敏史,今天都吃了什么,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一堆问题砸进脑中,问地她一愣一愣。茫然地摇头:“今天没怎么吃,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医生一脸不悦,“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弟,弟弟。”

“自己弟弟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什么血型一概不知?你这姐姐怎么当的。”医生瞪着眼睛,不停地指责。

“对不起……”

叶宝难过的拉耸脑袋,睨了眼还在昏睡的人,眼眶都糊了。

这些事只有发生了才会想起来,平时谁会无缘无故去问这种问题,八成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医生耐心快被磨光,直接给了她一个单子,让她去缴费,准备打一针退烧,先把温度降下去。

四十一度,可别把脑子烧坏了。

叶宝拿着单子跑上跑下缴费,一个护士推着车走过来,准备给他打针,“麻烦把他的衣服掀起来。”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叶宝疑了下,当下知道她指的什么。

不会要她给他脱裤子吧?

“快点呀,他烧的很厉害,你在顾及什么?”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催促道。

叶宝含糊地点头,手指颤抖着给他解开皮带,脱就脱吧,他暂时不会知道。

看着他的裤子上的金属拉链,喉咙有点发干,脸颊绯红滚烫。

她低咳一声,硬着头皮拉下拉链,眼睛看向别处,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扯。

念叨了句:别怕,不,不疼的。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没敢看,眼珠子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心脏咚咚乱撞。

刚才给他拉拉链,无意间看见……蓝色内裤。

肩膀被人点了下,叶宝回过神来,面前多了个玻璃瓶还有一团棉花。

护士嘱咐道:“给他擦擦身体,腋窝下,脖子间都要擦,腿腕都不能少,继续给他降温。如果再不退烧,再让医生给他细查。”

叶宝点了点头。

“谢谢你。”

护士看她呆头呆脑的样子,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记住,能擦得地方都要擦,待会儿我再来量体温,能不能退烧靠他自己了。”

“我知道了。”

打开瓶塞,倒出酒精湿了棉花,坐在床边,细心的给他擦颈子。

望着他毫无生机的躺在病榻上,睫毛轻阖,细长浓密像蝴蝶的翅膀。薄唇微启,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很不顺畅。

那种恐惧随着他的沉睡,包裹着自己,害怕他会一直睡下去,不再睁开眼。

蓦然间。

眼睛通红,泪水直打转。

她吸了口气,放下瓶子,把他外面的衬衫纽扣解开,随手敞开散热,露出一大片伤痕累累的胸膛,狰狞而瘦削。

一边擦一边吸鼻子。

手指划过那些丑陋的伤口,温柔的抚摸。

眼泪像透明的珠子滑过她的下巴,滴答落在地上,心脏紧张地抽痛。

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哑着声音,咬着唇柔声道:“谢舒采,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生病,我真的会很害怕。”

沾了酒精的棉团,擦拭他的血管遍布的手腕,一遍遍地拭干白皙的肌肤。

走廊仿佛被寒风扫过,凉意透骨。

深深的凝视他病态的脸庞,指尖轻抚他苍白的唇角。

此时的他,像一个玻璃人,一碰就碎。

盯着他的唇,她想做上次没做完的事,不知被他吻着是什么感觉。

浅吸口气,微微俯在他的耳畔,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柔如絮。

“只要你好起来,你若想亲想抱,我不会再把你推开。”

“教练。”

陆德致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澎湃,郑重道:“小子,你会成为一颗耀眼的巨星。”

他衣衫湿透,不甚在意什么巨星,视线往观众席瞄了几眼,没找到那人的身影,心里有点失落。

“教练晚上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喝酒,师娘一定不会再阻拦你。”

陆德致作出要拍他的动作,实在是小开心,又舍不得打傻他,“你小子,别老拿你师娘镇压我。”

“我去换衣服,过会儿集合。”

“别走远,待会儿还要上台致辞。”

谢舒采朝他做了个动作,一笑而过,一路闲散地去休息室。

一场比赛耗尽他不少精力,身体每处如被剥削了骨头般的刺痛。

他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身子往后倾,脱下冰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一阵凉意自脚底席卷而来。

比赛终于告一段落,几个月的训练圆满结束。

他暗自舒了口气,曲起手臂,指骨搭在太阳穴。

这时,医务人员抱着急救箱走了过来,瞧见他膝盖上的血迹,问:“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包扎一遍。”

靠着窗边坐,风时而拂起黑发,他淡淡道:“不用,我需要休息会儿。”

“可你……”伤的不轻,最后四个字被他突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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