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1)

邵碧青上了程迩然的汽车,忍不住又开始劝说,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许流年和程迩然在一起不安好心,跟她当年嫁给许得福一样的心思。

“我说了,就算流年不安好心,我愿意。”程迩然冷冷道,靠边停车,“下车。”

“迩然,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恨妈?”邵碧青绝望地看着儿子,不明白,不甘心。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未能好好护着流年。”程迩然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握方向盘的手攥得很紧。

流年变了很多,当年,如果他妈没绊住他,他们这时定是儿女绕膝幸福甜蜜,当年自己失约,她肯定出事了,才会不声不响离开,不知她这五年遭遇了什么,程迩然不敢想,脑子里每每闪念过一些猜测,心脏就如被绳索绞住似,疼得无法呼吸。

他不允许谁伤害流年有一丝一毫,哪怕那个人是他母亲。

赶了邵碧青下车,程迩然给许流年打电话。

关机,无法接通。

“你拔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听着听筒里机械的女声,程迩然苦笑,给陈思怡打电话。

“流年没跟我在一起,刚才发信息来,说她有事,不陪我逛街了。”陈思怡说,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你们俩吵架了。”

如果能吵架就好了,流年能把怨气发泄出来,就不用一个人憋着。

明知道许流年是故意不给他消息,此时应是平安无事,挂了电话后,程迩然还是未能平静地坐等,又拔了梁凡的电话,吩咐他派人到处寻找,自己也不回公司了,开着车回家找。

意料之中,两处住宅都不见许流年,梁凡的电话过一会儿就拔了进来,向他汇报,没找到人。

程迩然开了车窗,任凭寒冷的夜风劈头盖脸吹着。

如果能弄出重感冒,最好肺炎什么的,也许流年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心疼他,彻夜不眠守着他。

“流年,打我骂我都行,求你不要这样,一声不响消失。”

他给了她婚姻,她不喜欢他母亲,他就跟父母撇清关系,他把财产也给了她,所有能给的都给了,只要能让她重露笑容,能弥补她的不幸,要他怎么做都愿意。

汽车空间再舒适坐久了也让人感到逼仄,长久地握着方向盘,左肩膀有些麻,程迩然觉得不舒服,却不愿就这样回去,寂静的房子会让他又体味到那些没有流年的日子的绝望,就这么逛下去,哪怕没找到人,也比在家里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发呆好。

夜色渐浓,一个人影横穿过马路,程迩然恍惚中回神,急忙踩下刹车,却还是迟了。

人影在车头前方倒下。

于晓南在许久后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夜,初见程迩然时的惊艳。

他的眼睛仿佛磁石,将人牢牢吸住,那样秀润明澈的一双眼,望着她时,淡淡的光华在流转,于晓南觉得口干舌燥,直愣愣躺着,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怎么样?”程迩然关切地问,见倒地的女孩直着眼痴痴傻傻不说话,急忙掏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等救护车的空当,又拿起女孩掉在地上的手机,翻查到电话簿里名字是妈妈的那个号码打电话报讯。

***

许峻晚上可劲儿使妖蛾子,许流年喂他吃了饭还没完,还要帮他洗澡,洗澡时戏水戏个没完没了,把许流年泼得周身湿透。

好不容易把儿子从浴缸里抱出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许流年刚想拿衣服进浴室洗澡,于婶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她女儿于晓南出了车祸。

“严重吗?”许流年关切地问道。

于婶的丈夫很多年前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她没见过于婶女儿,想来,跟于婶一样,性格极好的。

“电话是一个男人用我女儿手机打来的,他说我女儿现在直着眼睛不会说话,在等救护车。”于婶六神无主,搓着手,说:“许小姐,我必须去看看,要不,你和峻峻跟我一起去,我闺女如果没事,我带着峻峻回来,如果……”

她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时间带许峻了,许流年想了想,点头应下。

听说跟妈妈一起去g市,许峻高兴得嘴巴都笑咧开了,坐进出租车了,小手还紧攥许流年的手不松开,嘴里叽叽呱呱叫嚷着。

“妈妈,以后峻峻一直就跟你在一起了是不是?太棒了!”

没办法一直跟儿子在一起的,许流年不敢细看儿子喜笑颜开的笑脸,调开目光望向车窗外暗沉的夜空。

出租车快到g市时,于婶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回是她女儿打来的,跟她说她没什么事,手肘和膝盖擦破点儿皮,只是受了点惊吓,

各种仪器都检查过了,没受伤,撞她是一个有钱人,见她实诚没有借事讹诈,还主动给了她两万块作受惊的补偿。

好久没见女儿了,听说没事,于婶也不放心,她还是要看一下女儿才能安心。

让于婶带着儿子在g市住几天也行,许流年低头看儿子,许峻兴奋了许久睡着了,睡梦里小手还紧攥着她的手,粉嫩嫩的脸蛋上眉眼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带着惶恐担忧和抑制不住的快乐。

去看儿子的时候注意一下,小心不要被程迩然发现便可。

熟悉的城市在暗夜里变得陌生,没有灯火通明的繁华,高楼大厦在黑暗中沉睡,寂静无声,视线从车窗外飘过,许流年身体忽地一僵。

迎面驶来的似乎是程迩然的车。

一闪而过没看清车牌号,可许流年直觉地感到那就是程迩然的车。

夜里三点多了,他还在路上转悠找自己吗?

有什么撷住心脏,疼得人失去理智。

“于婶,你带峻峻去你闺女那,我先下车了,回头再电话联系。”让出租车司机靠边停车,许流年急匆匆掰开儿子攥着自己的小手,下车往回奔。

汽车已开出很远,像是感应到什么似忽地停了下来,急速的刹车使得车轮和地面产面剧烈的磨擦,沙哑尖锐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车身还在急刹车的摇晃中,车门就开了,程迩然如一阵旋风冲到许流年面前。

“流年,你没事吧?”他抓住她手臂,上上下下检查。

细细算起来,也不过分别了十几个小时,却好像过了许久,他的胡茬儿都出来了,淡青色的一圈,硬朗尖锐,雄性味儿十足,许流年见他又往不祥的方向想了,本来想再次往邵碧青身上赖的,不知为何,说出口的却是轻快的调笑。

“胡子长这么快,看来你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明天得炖锅清凉祛火的汤给你喝。”

路灯光线暗淡,她的笑容却极绚烂,程迩然心头的空虚填满被一点一点填满,忧虑悲伤无影无踪。

张臂将许流年揉进怀里,程迩然狠狠地吻住月牙半弯起似的嘴唇。

粗暴渴切,一点也不温柔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撕咬,钝钝的疼,细细的麻,他几乎要将她嘴唇咬下来。

这是在大街上呢!许流年愣了愣,猛一下用力将他推开。

程迩然倒退了两步,又冲上前,不屈不挠继续。

火辣辣的侵扰,许流年着恼,不闪避了,他疯,她就比他更疯,他只是吻她,她却去扒他衣服。

动作行云流水,狂野热烈。

夜风吹到肌肤上,程迩然发觉不对,停了啃咬,直愣愣看许流年。

“快点。”许流年催促,仰倒到车头机盖上,大眼窜烧着簇火,恶狠狠瞪他。

火是他点的,这会儿若是敢退却,她绝对活剥他的皮。

她的上衣襟口因仰倒而上翻,腰上那小截肌肤白腻腻像刚挤下的牛奶,软滑滑流淌,程迩然被眼前美景惊艳得不能言语,呼吸更加急促,半边身子都麻了不能动弹。

“过来啊!”许流年娇滴滴喊,身体扭动,光洁的手臂柔若无骨,杀人不见血的风情,程迩然闪了神,急切地扑了上去,哐铛一声,车身一阵急剧的摇晃。

……

被横抱着塞进汽车里时,许流年迷迷糊糊中想,程迩然这性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正经时闷得紧,骚起来却惊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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