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虎呀(1/1)

公孙茂不是公孙楚,没事儿不会干吓人的无聊事情。

暗夜里,池浅只是一惊,并不敢出半点声音。

看清了树影里的那人,拍着胸口,低喝道:“公孙将军,你不好好在大殿上吃席,乱跑个什么劲?”

公孙楚捂住了她的嘴,指了指那厢的假山,在她耳边道:“你听。”

池浅屏住了呼吸,果然听见了那厢传来的低语声音。

一个音色较低沉,一个音色较细利,不用联想便知那厢的是一男一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离了喧嚣,这边显得格外的寂静。

池浅听见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色较低沉的男人道:“……公主……这里不行……不比后宫……侍卫很多……”

虽然听得不太真切,这显然是公孙茂的声音。

池浅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想她大概知道公孙茂和谁在一起。

其实公孙茂和谁在一起都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她好像还欠了公孙茂一份儿救命之情。

再说了,她深深地了解被惠平公主调戏的坏心情。

男人不比女人,是可以来而不拒,但也没几个男人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玩物,尤其是公孙茂那个虽然奸诈,却依旧清高的男人。

池浅示意公孙楚拿开手,并且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公孙楚轻信了,才将手拿开,就听池浅很大声地说:“公孙将军,你唤我来此做甚?”

公孙楚的内心是崩溃的,听壁角听的暴露了自己,这还真真是头一回。

不是他不厚道,像男女这回事,别说那女的是惠平公主,哪怕她是皇后娘娘,他也不会没头没脑地跳出来阻止。

就算那男的是他亲大哥。

那个一下,他大哥也不会少一块肉不是。

男子汉大丈夫,逢场作戏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再者说了,他是准备听壁角来着,可他想听的并不是他大哥和惠平公主之间的羞羞事。

方才在殿中,他瞧见了他大哥是踩着点儿出的殿门,便知他大哥有事要走小阿余。

他生起了好奇心,想知道更多的秘辛,却不曾想到他大哥半路上碰见了惠平公主那个搅局的。

如今小阿余开了个头,他硬着头皮也得配合着演下去。

公孙楚不甘心自己被戏弄了,手臂一伸,将那小东西抵在了树旁,不正经地道:“给你瞧一样东西。”

我擦,又被树咚了!

是不是练过武的人,为了显示自己强劲有力的手臂,老喜欢咚人呢!还有他那语气,太像上辈子在学校门口碰见的变态了——“过来,过来,小姑娘,叔叔给你瞧一样东西”。

再配上猥琐的笑……

幸好,眼前的公孙楚颜值还行,不是个秃瓢,也不是个大肚子。

已经被公孙楚咚习惯的池浅长叹了一口气,继续演戏:“公孙将军,这儿可没灯,黑乎乎的,可瞧不清你想让我看的东西。”

公孙楚在她的头顶咧嘴一笑:“你凑的近点不就能够看见了!”

就是这个时候,公孙楚和池浅听到了公孙茂大力咳嗽的声音。

公孙茂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他本是邀了池浅,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身后不仅跟了一个惠平公主,还被人听到了令他羞耻的事情。

惠平公主至那日和皇后娘娘吵架,就再也没有进过皇宫。

都说夫妻吵架没有隔夜的仇,其实母女之间也差不多。

宴席上,惠平公主瞧出了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冷落,想起了许多往日的事情,一不小心多喝了两杯小酒,越喝心情越不爽利。

正愁不知道怎么寻个开心,就瞧见咱们的太史令大人拢着袖子出了大殿。

咱们的太史令大人,早就过了婚配的年纪,却连个正儿八经的妾都没有,坊间都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惠平公主不知,只知道他有一双巧手,是讨人喜欢的。

也许是酒的作用,或者是心情郁郁的惠平公主就想找找刺激。

今日,她只想试一试咱们的太史令大人是不是那方面真有问题。

一上来就只想奔主题,掀了他的衣摆,便想解了他的腰带。

他死死地拽着,嘴上还不停地给她分析不可的道理。

聒噪的要命!

惠平公主想要拿自己的红润小口去堵住公孙茂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正是此时,听见了外头的声响。

敢有人坏了她的好事!

居然是公孙家的老二!

嗯,莫不是和哪个小宫女……

自己的好事儿没成,反而抓了一对偷|情的。

惠平公主表示,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走运,还是外头的那对儿太不走运。

她松开了公孙茂,整理了整理方才同他拉扯时弄皱的衣裳,这就要走出去。

公孙茂赶紧咳嗽了几声,以示提醒。

公孙楚一提气,拖着池浅就纵出了好远。

池浅只觉得自己也就是睁一下又闭一下眼睛,这就到了廊下灯火通明。

不晓得是不是一提气间,公孙楚用了太大的力气。池浅瞧他面上有了红晕,诚心诚意地赞了句:“跑的真快。”

公孙楚没好气地道:“想再来一次?”

不不不,在皇宫里高来高去,迟早是要被射成筛子的。

池浅向他行了躬礼,这就要离去。

公孙楚问她:“你这就要走?不等等我大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要同你说些什么?”

池浅认真地想了想,大概猜想到了公孙茂要说的事情。

她道:“我不等了,一会儿皇上要是要人伺候,寻不到我,我又要挨训。劳烦你给你大哥带一句话,就说‘我不懂权谋,只猜人心。只是人心莫测,胜了一次是侥幸。但下一回,我仍旧这般只测人心’。”

这话说的,就是挨上一顿她都不亏。

公孙楚听得是糊里糊涂,云里雾里。

他还在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池浅已经踏上了长廊,又转头向他说:“还有,上一回欠他的人情,我已经还了。”

当真还了?

好不容易甩开了惠平公主,这个时候也来到长廊的公孙茂,面无表情地从池浅的身边走了过去。

一个太有主见的傀儡,并不是一个好傀儡。

是除去,除去,还是除去呢?

只是他忽然就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抱在怀里的小小身躯,甚至还清楚地记得他父亲的嘱咐“若得男,便依计而行。若得女,虽说也是吉帝血脉,可她若沦落到以姿色悦人的地步,那是对皇家血脉的侮辱,管你是溺死还是掐死……总之,所有的罪责由我公孙无一人担起。”

那一夜格外的寂静,他原想着若她发出半点声音,他不得不捂住她的口鼻,是生是死那就由天来定。

那一路之上,那个没有睁开眼睛的女婴,乖巧的不出半点声音。

谁能想到,长大之后竟是这般的不乖巧呢!

公孙茂没有做过父亲,活到即将而立的年纪,抱过的婴孩,竟只有池浅一个。

倒是想要下狠手,可他心里清楚,他能不能下狠心?估计是不能的。

公孙茂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回了宴席。

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他真的生了池浅的气,却是恨毒了另外一人。想起自己以前的虚与委蛇,恨不能剁了那双触碰过她身体的手。

偏偏惠平公主还是个不依不饶的个性。

她出了假山没有逮住和人偷情的公孙楚,又跑了她想要办了的公孙茂,算是和公孙家杠上了。

堂堂的公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手段。

就是她没有亲眼瞧见,也从撒在周围的护卫那儿得知了公孙楚和何人待在过一起。

只能说明皇宫中真的是处处都藏有眼睛。

居然不是她想象的谁人宫里的小宫女。不过,谁说男人就不能和小太监偷情?

那小太监偏偏还是他父亲身边的。

思起来她的母亲被人冷落,哪怕那人是她的父亲,给他添添堵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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